[摘要]《红楼梦》里的绣春囊是谁的?绣春囊的主人是谁?一个小布袋能让邢夫人吓得攥紧了手,让王夫人气得掉眼泪,以为是她侄女的,她侄女又羞又愧,也气得掉眼泪,说会找出真相的...
《红楼梦》里的绣春囊是谁的?
绣春囊的主人是谁?一个小布袋能让邢夫人吓得攥紧了手,让王夫人气得掉眼泪,以为是她侄女的,她侄女又羞又愧,也气得掉眼泪,说会找出真相的。还有人认为是宝钗的, 司棋的、薛蟠的、宝玉的、赵姨娘,或者尤氏的等等,种种说法不一而足。
曹公写‘绣春囊’的目的,并不为这个袋子的本身, 而是通过这么一个小布袋,来展现贾府管理混乱、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面,更是为了后文贾府抄家做准备。前面先写一小抄,后面再来一大抄,前后呼应。
当抄到探春屋里的时候,探春说:像我们这样的大族人家,若从外头杀来,一时是杀不死的,古人说‘百足之虫,死而不僵",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,说着不觉流下眼泪。不得不说,探姑娘高瞻远瞩的眼光着实有男子的气概。
《红楼梦》第七十三回,贾母房里干粗活的丫头傻大姐,在大观园的山石后面捡了个狗不识的东西,傻大姐以为是神仙打架,正要拿去给贾母看,好巧不巧,被邢夫人给截胡了。
邢夫人看了之后,吓得连忙紧紧攥住,便拿去给王夫人看,言外之意,邢夫人确定这是凤姐的东西。拿去给王夫人,你瞧瞧你养的好侄女,光天白日的,在园子里拉下这个东西。看你们王家的哪搁哪?
大观园里除了李纨之外,住的都是未成婚的女孩。所以,出现这种情况后,王夫人急了眼,直接带东西到了王熙凤跟前兴师问罪。
王夫人来找凤姐,先将平儿喝出去,再将绣春囊扔给她侄女。
凤姐看了也吓得不轻,问:太太您这是哪来的呢?王夫气得泪如雨下,书中这样描写:王夫人颤声说道:“我从那里得来!我天天坐在井里,拿你当个细心人,所以我才偷个空儿。谁知你也和我一样。这样的东西大天白日明摆在园里山石上,被老太太的丫头拾着,不亏你婆婆遇见,早已送到老太太跟前去了。我且问你,这个东西如何遗在那里来?”
王夫人和邢夫人认为绣春囊是王熙凤的,情合理。园子里的姑娘丫头,大门不出四门不迈,得不到这些东西,老婆子们要此物无用。贾琏和凤姐是小夫妻,最应当是他们的。
凤姐被冤枉之后,又急又愧,双膝跪下, 含泪向王夫人辩白 ,以凤姐的聪明劲,五条理由将自己择得干干净净。 证明就算我有,我也不要这质量不好的破劳什子。
一.这破袋子是外头雇工仿着内工绣的,我要用也会用好的,不会用这货色
二.就算我有,也肯定是放在家里,不会带在身上
三.就算我年轻, 比我更年轻的小媳妇小姨娘多的是
四.大老爷的姨娘,珍大爷的姨娘,都来过园子,也可能是她们的。
五.再有可能,园子里年纪大了懂事的丫头,趁人不备从外面偷偷得来的。
凤姐声泪俱下地摘干净了自己,但是她的责任推不掉,她是贾府的管家,一把手,在姑娘们居住的地方出现这劳什子,那还了得,所以她怂恿王夫人,同意她抄检大观园。
那绣春囊不是凤姐的,我觉得更不是薛蟠的, 王熙凤看不上这质量的劳什子,那薛家是皇商,难道薛蟠要这破玩意吗?
还有人说了是宝钗的,这更不可能了。凭你们怎么黑宝钗,我也不相信这是宝钗放那里的。再怎么说,宝钗是大家闺秀,就算被妈妈哥哥逼着去干这事儿,她也不肯的。
那么,赵姨娘和尤氏呢?有可能她们家里有这东西,赵姨娘变着法和政老爷玩儿,贾珍也不是什么安分货色,给尤氏一个什么囊也不足为怪。
可你别忘了,这里是大观园,尤氏和赵姨娘不可能把这劳什子带在身上去,逛着玩,然后不小心掉在石头上。
那么,谁的可能性最大呢?司棋和潘又安。抄大观园那一夜,抄到迎春屋子里的时候,从司棋的箱子里翻出来什么了。
周瑞家的不仅从司棋箱里拿出一双男子的锦带袜、缎鞋 ,还拿出一个小包皮袱,里面有一个同心如意和一个字帖儿,字帖上面写着表弟潘又安和司棋的私房话。
再者,从司棋幽会被鸳鸯撞见来讲,是司棋的可能性更大。
书中这样写道:鸳鸯眼尖,看准是司棋。以为她和自己一样图方便,便笑叫道:“司棋你不快出来,吓着我,我就喊起来当贼拿了。” 没想到,司棋先出来,后面带出了潘又安,也从树后爬出来,磕头如捣蒜。
这个地方就是司棋和潘又安约会,被鸳鸯撞见的地方。
这个地方是傻大姐从山石后面捡到春囊的地方。
那可能就是潘又安私下送司棋礼物,两人在此幽会时,不小心掉落了。
潘又安作为一个普通人,随便买这个囊那个囊很符合他的身份, 随便再送给司棋也合乎他的为人。
还有人较真儿,凤姐抄检大观园时,就没抄宝钗的院子。小说中这样描写:凤姐和王善保家的道:“我有一句话,不知是不是。要抄检只抄检咱们家的人,薛大姑娘屋里,断乎检抄不得的。”王善保家的笑道:“这个自然。岂有抄起亲戚家来。”
宝钗回头就提出要搬离大观园,理由是薛姨妈身上不自在, 家里没有人,她要回去陪她妈,以后再回来。 那么这个囊就很可能是宝钗放那里的,宝钗因为事情败露才搬走。
首先我觉得是王熙凤没搜宝钗的屋子,还有一层深意,是让宝钗落了个嫌隙的名头,这个名头让薛宝钗十分不安,自己搬走。
再者,宝钗肯定不是因为事情败露搬走的,当然为了陪妈妈也是借口,真实原因是为了避嫌,是宝钗“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”的想法。
你想想,你住在亲戚家里,亲戚家丢东西了,几个屋子都搜了,就因为你是客人,没有搜你的屋子,你是不是也觉得脸上不好看,那你不得赶快搬走避嫌呢?
宝钗是那种“事不关己不张口,一问摇头三不知”的行事作风,难道她想去掺和大观园里这一堆烂事吗?当然不!
当宝钗去向李纨辞行的时候, 尤氏也在。宝姑娘说,等妈妈病好了再回来。尤氏和李纨丸相互看着笑。这两位奶奶此时的笑,是心有灵犀会心的笑。
两人都知道, 这次夜晚抄家行动是经过王夫人首肯的,王夫人待薛姨妈和宝钗要多亲有多亲,但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,赶走了自己的亲戚, 这才是李纨和尤氏笑的原因,并不是取笑宝钗因事情败露而搬走。
《红楼梦》里的绣春囊是谁的?
什么是绣香囊?“上面绣的并非花鸟等物,一面却是两个人,赤条条的盘踞相抱”,说白了,就是绣着黄色图画的的香囊,是一件色情用品。
在大观园这个天真烂漫的清静之地,无意中捡到一个五彩绣香囊,引发的连锁反应真不亚于一场八级地震——几个人因此送了命,几个人断送了前程,有人致病,有人被迫离去。然而书中始终没有写明,这件事的罪魁祸首、五彩绣香囊的主人,究竟是谁。
有一种观点认为是宝钗或者香菱。其实根本不值得一驳。以薛家的富而不贵的家庭背景,和“呆霸王”薛蟠的下流作风,有这样一个绣香囊是完全可能的。但不堪的薛蟠有一点动人的美德,就是对妹妹还算爱护,甚至可称尊重。即使他有那种下流东西,也绝不会给宝钗看,更不用说送给宝钗了。而以宝钗的端庄,即使无意之中见到这样的东西,也绝不会据为己有,更不用说带到园子里来了。
薛蟠用五彩绣香囊来挑逗自己的“屋里人”香菱,甚至强迫香菱收藏,倒也符合呆霸王的作风。但即使“呆香菱”拥有这样的东西,也绝不会随身携带,只会密藏。香菱“其为人行事,却又比别的女孩儿不同,温柔安静,差不多的主子姑娘也跟他不上呢”。她最大的忘情失态,就是跟丫头们斗草,被推倒在泥水里,弄脏了裙子。试想,如果把五彩绣香囊带在身上,一旦拉扯之间,被人看到,这还了得?
除了宝钗香菱,可能性最大的就是迎春的大丫头司棋。因为王熙凤一看五彩绣香囊,就判断出:“这香袋是外头雇工仿着内工绣的,带这穗子一概是市卖货”,它不是园中人自己制作,而是外面带进来的,所以一定是跟外界有联系的人才可能拥有。惜春的丫头入画,也有私相传递的事情,但那是跟哥哥,并且得到尤氏的承认:“实是你哥哥赏给他哥哥的”。哥哥把积蓄传递进来交妹妹收藏,这是合理的,但如果送进来的是绣香囊这样的色情用品,就完全不可能了。
而司棋和外界的接触是表弟潘又安,二人有恋爱关系,“初次入港,虽未成双,却也海誓山盟,私传表记,已有无限风情”。他们私传的表记是什么?会不会就是这个绣香囊?
抄检大观园时,王熙凤查到了潘又安写给司棋的情书:“再所赐香袋二个,今已查收外,特寄香珠一串,略表我心,千万收好。”司棋曾给潘又安两个香袋,潘又安给司棋一串香珠。这两个香袋并不是绣香囊,这是很明显的。但,同样在这封信情书中提到“若园中可以机见,你可托张妈给一信息”。在写情书的时候,潘又安还不知道能否在园中见面,可见写情书早于“初次入港,虽未成双,却也海誓山盟,私传表记,已有无限风情”的幽会。
接下来的事情似乎顺理成章:情书是一个提示,司棋由此想到园中幽会的可行性,于是按照情人的构思,由张妈传信。潘又安接信后,带着绣香囊来见司棋。鸳鸯路过时听到“一阵衣衫响”,显然已经不止是见见面说说话那么简单,而是有亲密行动。“虽未成双”,没有发生关系,是因为鸳鸯到来而惊散。司棋并不是一个谨慎的人,小红就撞到她“从山洞里出来,站着系裙子”——山洞可能代指厕所,或者厕所就设在山洞里,但没有整好衣服就走出来,在大庭广众下系裙子,可见其不甚检点。所以在匆忙之下把定情的绣香囊掉落,也是有可能的。而傻大姐在“正在园内掏促织,忽在山石背后得了一个五彩绣香囊”,也正和幽会的地点相吻合。
然而,惊散鸳鸯的事情过去,“挨了两天,竟不听见有动静,放略放下了心”。听说潘又安独自逃走,司棋“又添了一层气”才病倒的。如果司棋丢了绣香囊,哪怕一时听不见有动静,她能“略放下了心”吗?从这个时间差来看,绣香囊不是司棋的,她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东西,根本不知道有这样一件东西。
司棋不知道有绣香囊一节,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,只恨“纵是闹了出来,也该死在一处。他自为是男人,先就走了,可见是个没情意的”。她以为唯一的把柄掌握在鸳鸯手里,鸳鸯不告诉别人,就没有泄露的危险;而鸳鸯与司棋亲厚,又是女孩子家不方便说这样的事,所以事情完全有保密的机会;潘又安惊惧逃走,是他大惊小怪,“没有情意”。如果知道有绣香囊这件东西,她绝不会不担心。这也可见,司棋不仅不拥有,而且根本不知道绣香囊。
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,绣香囊是潘又安的,要送给司棋还没来得及,被惊散时仓促丢失。事后发现,知道绣香囊丢在大观园里,迟早会被人捡到,事情必然败露,后果难以想象,于是惊惧逃走。潘又安并不像司棋想象的那样胆小无情,只是比司棋更了解事情的严重性。
这样的推测有一定道理,但还有难以理解之处。潘又安如果带着绣香囊来见司棋,显然是准备送给司棋的,否则不会带着这样明显的违禁物品入园;而这样的色情物品,显然是用来挑逗情怀,应该在发生关系之前拿出来。两个已经到了“初次入港,虽未成双,却也海誓山盟,私传表记,已有无限风情”的地步,过路人也听到了“一阵衣衫响”,怎么还没拿出来?除非两情相悦,情热如火,准备用来挑逗的绣香囊都没来得及展示,就已经“衣衫响”。
这可能性是有的,但是很微茫。可能性较大的,绣香囊与司棋潘又安无关,它的主人是另一个人。
三春、黛玉是跟着贾母过活,由王夫人代为照管;宝玉是王夫人的亲儿子,李纨是儿媳妇,宝钗是外甥女。大观园里的事情,大部分责任在王夫人身上。邢夫人得到绣香囊,派人转交给王夫人,是推卸责任,也是看笑话。王夫人气得脸色大变哭了起来,直接找王熙凤来算帐。
王熙凤并没有坚决否认自己有类似的东西,但坚决否认这个是自己丢的,并且一口气列举了五条理由,滴水不漏,使得王夫人也自承是“我气急了,拿了话激你”。五条理由的前两条是洗清自己,后三条指出可能的嫌疑人:年轻的奴才媳妇;贾赦贾珍的诸侍妾;大点的丫头。其中尤氏虽常带佩凤等进园来,但嫌疑不大。“佩凤、偕鸳两个去打秋千玩耍,宝玉便说:‘你两个上去,让我送。’”王熙凤的第一条理由“我们都肯拉拉扯扯,倘或露出来,不但在姊妹前,就是奴才看见,我有什么意思?我虽年轻不尊重,亦不能糊涂”,也适用于诸妾。
你当然可以认为,嫣红不过是五百两(有的版本写作八百两)买来的,其他各妾也多半是类似的来历,出身低而没有教养,有色情用品也正常。但如果真是他们丢的,王夫人王熙凤反而可以松一口气,因为摆脱了管教不严的罪名。之所以还要大动干戈抄检大观园,因为她们认定绣香囊的主人并不是偶来做客的诸妾。
剩下的嫌疑人有两类,年轻媳妇,大点的丫头。贾府的女仆很多,在大观园的仅是其中一部分。春燕的母亲被责求情时说,“我是寡妇,家里没人,正好一心无挂的在里头服侍姑娘们”,把这当作是优先条件,可见在大观园伺候的也有已婚的仆妇。另外还有不在大观园服役的其他仆妇,按照王熙凤的推理,“他们也常进园,晚间各人家去,焉知不是他们身上的”,是完全有可能的。
最严重的是未婚的少女们。司棋和表弟恋爱,因为情书信物被抓。“才要盖箱时,周瑞家的……伸手掣出一双男子的锦带袜并一双缎鞋来”,险一点就蒙混过关了。而且这次抄捡,仅限于三春、宝黛纨的住处,其他地方的下夜人、宝钗处的丫头根本不在抄检范围之内,会不会有漏网之鱼?或者虽然有恋爱偷情之事,却没有情节信物的传递,没有留下证据的情况,会不会存在?这样一来,绣香囊主人的范围,简直是浩如烟海,无迹可寻。
据我想,其实这才是作者本意,想表达的效果。初进大观园“每一处添两个老嬷嬷,四个丫头,除各人奶娘亲随丫鬟不算外,另有专管收拾打扫的”,几乎是没有男人涉足的清静世界、世外桃园,贾芸带工人来种树,要事先通知丫头们回避,倒不是完全不能见面,而是不能随便晾晒衣物。但几年过去,人员渐渐混杂,管理也越来越不到位,大观园已经成了鱼龙混杂之地。
潘又安的情节上写着,有机会可托“张妈”送信。尤氏审问入画,是谁替她传递,入画倒是义气,不肯出卖中间人,惜春却一口肯定:“若说传递,再无别人,必是后门上的张妈”。这两个张妈多半是同一个人。但惜春“年少,尚未识事”,已经能推测出中间传递的人是张妈,“他常肯和这些丫头鬼鬼祟祟的,这些丫头也都肯照顾他”,受她关照的显然不止入画司棋,可见这张妈平时类似的事情做了多少,简直肆无忌惮。
大观园的赌局已经发展到非常严重的程度。探春汇报之后,一向慈爱的贾母竟动怒严查。她对探春分析:“你姑娘家如何知道这里头的厉害!你自为耍钱常事,不过怕起争端。殊不知夜间既耍钱,就保不住不吃酒,既吃酒,就免不得门户任意开锁。或买东西,寻张觅李,其中夜静人稀,趁便藏贼引奸引盗,何等事作不出来!况且园内你姊妹们起居所伴者,皆系丫头、媳妇们,贤愚混杂,盗贼事小,再有别事,倘略沾带了,关系不小,这事岂可轻恕!”赌钱可能引起打架、偷盗,但“盗贼事小”。这是小事,什么才是大事?贾母语焉不详,当然是因为当着探春,不便明说。正如凤姐所说:“虽说有三姑娘帮着办理,他又是个没出阁的姑娘。也有叫他知道得的,也有对他说不得的事”。“说不得的事”只能是风化案,需要回避未出阁的姑娘。
贾母并没有见到,但凭着经验已经料到;凤姐却是已经知道,大观园里有风化案件。入画的私相传递,凤姐和尤氏都没当大事。大事就是风化事件。但风化事已经不是一桩了,司棋的事情触目惊心,因为她是迎春身边的贴身大丫头。她不守贞,就有可能“教坏了姑娘”。其他离姑娘远些,处于下层的丫头媳妇,风化案已经不知有多少了。
其实主子小姐不是不在怀疑之列,但王夫人姑侄都不敢、也不忍言及于此。抄捡只针对丫头,除了探春负气开了自己的衣包衾袱,别的主子没受到抄捡。而抄捡之后,薛宝钗立即避嫌搬走。有人说这是做贼心虚,我倒觉得这说法才是欲加之罪。绣香囊使隐藏的丑恶污秽浮出表面,而没有找到主人恰表明可能的嫌疑人不止一个,而是浩如烟海。大观园已经是乌烟瘴气的藏污纳垢之地,不适合清静的女儿们居住。宝钗爱惜名誉,况且有路可退,于是率先搬走。其他人无路可退,但离散的日子也已迫在眼前。大观园和贾府一样,败落不可避免。